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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有女初长成(一)世上只有妈妈好

banyuesudi 2017-04-11 14:05:04 文/吴伟 王紫薇 总第236期 放大 缩小

  妈妈的话:

  在最初朱迅刚开始接手《星光大道》时,编导就曾1988年,是中国迈向市场经济的重要年头,让人们记住的是抢购潮,百姓的购物欲望空前高涨,越是觉得就要买不着了,就越是急着去买。大爷大妈买的日用品能用十年,我印象深的是若干年后我还用过妈妈当年买的肥皂,已经坚硬如石。我当年买了两台双缸洗衣机加一台电风扇,尽管我还没有自己的房子,一直到1992年我分到了房子,那台几年前的洗衣机才打开包装,我真应该庆幸洗衣机的质量过硬,没有因为闲置时间过长而罢工。这一年,是我人生的大年,除了抢购,我还至少有两大收获,一是收获了文学硕士学位,二是收获了女儿。

  女儿从出生就与奶奶在一起,一直到上小学。年轻时忙,也不怎么喜欢孩子,经常出差两三个月也见不上女儿一面。所以,每次去奶奶家看女儿,开始她都不搭理我,怎么也要熟悉一下,两小时以后,才算跟我熟络起来。女儿早慧,说话走路都早,大约十个月就能说会走,一岁半已经会背唐诗。从会说话就很清楚,不打结,不磕绊。当然奶奶的早教功不可没,更重要的是看电视。几个月大就喜欢看电视,最初喜欢的是天气预报,她能全神贯注地把从北京到西藏的天气看完,然后还拍着巴掌说“报报”,当然不是要求抱抱,而是对天气预报欢欣鼓舞。稍微大一点的时候就开始看电视剧,尤其对电视剧插曲特别关注,并且能跟着唱,最让我惊奇的是,她不到四岁时我们去唱卡拉OK,她竟然能准确切入“昏睡百年,国人渐已醒……”我虽然也看《霍元甲》,但我却不能准确唱出这个词,并且还是粤语。多年后,女儿到香港读大学,两个月就能听说粤语,不能不说与当年的童子功有关吧。

  我与女儿不常见面,见了也是熟络以后就要分离的,所以,我一直以为女儿与我没那么亲近。直到有一次我才知道女儿心里跟我还是很亲近很亲近的。她四岁那年,爷爷奶奶双双生病住院,我只能把她接回家。差不多有一个月的光景,我走到哪把女儿带到哪,女儿晕车,坐车晕到吐,我也没办法。出去开会,晕了下来走走,再坐车。反正没有因为带着女儿耽误一件事。终于,奶奶病愈出院,对老公说赶快把孩子带回来吧,吴伟带孩子实在影响工作。第二天的早上,老公带女儿出门时,我忽然非常不舍,但还是硬着心肠把他们爷俩送出门去,又风风火火地去忙我的工作了。

  晚上,老公开门,我听着窸窸窣窣的动静不像一个人的声音,忙奔出卧室,一看,果然是爷俩,女儿又回来了。“怎么回事?”女儿过来搂着我的脖子不说话,老公说“她要找妈妈,一定要回来。”我的心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心里突然冒出一首歌,“世上只有妈妈好”,还真是这样啊。我自认不是一个儿女情长的人,也从来不为家庭琐事耽误工作,对女儿也不能尽心尽力,也从不痴心妄想我对女儿有多么大的吸引力和影响力。但女儿还真不是我想的这样。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她就离不开我了。这对奶奶是多么大的伤害啊。我抱着女儿,立即说,“璐璐(女儿的乳名),不能这样啊,你这样,奶奶得多伤心啊,今天跟妈妈住,明天一定跟爸爸回去,妈妈周末去接你啊。”女儿点点头,算是答应了。第二天早上,我又把昨晚的话重复了又重复,女儿抱着我亲了又亲,挥挥小手“妈妈,byebye”。晚上,果然没再回来。

  女儿从小厉害,嘴一份手一份的,打架的高手,被她打过的几乎都是比她大比她高的男孩,理由也非常简单,就是人家动了她的东西,长大以后跟她说小时候的事,她好像已经不记得了,并且也不十分相信,因为她大了的样子就是淑女一个,怎么可能动辄打人呢。是啊,看着现在的女儿,我也不相信她小时候会打人。可见,淑女并不是从娘胎里带来的,是成长中练就的。

  女儿的话:

  1988年冬天,我出生在奶奶工作的医院,因为妈妈工作很忙,从被抱出医院我就一直由爷爷奶奶带着,一带就是五年。由于妈妈在我的世界出镜次数着实有限,从记事起对她的印象一直是淡淡的,妈妈来了我挺高兴,走了我也并不哭闹。和很多小孩一样,那时候我每天傻傻地吃吃喝喝,和院子里一群年龄相仿的熊孩子追跑打闹,日子过得无忧无虑。

  直到有一天突然被接回妈妈那里(当时并不知道是因为爷爷奶奶生病),环境变得陌生,但人是“熟人”,我也就随遇而安了,心想在哪待着不是待着呢。我依稀记得那时候妈妈还不太会做饭,加之工作忙没有时间,我经常是被稀饭加咸菜打发的,这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沦为家里人的笑谈。大多数时候,妈妈工作也会把我带在身边,所以从小我就不怎么怕生,可以记住各种叔叔阿姨,俨然是个“很有见识”的小朋友。但有时也免不了留守家中,这时妈妈会先把我哄睡着了,然后再偷偷溜出去上班。我也很狐疑,难道她就没想过我醒来以后会害怕?答案是我的确害怕得厉害,以至于铤而走险出了家门,顺着我记忆中的路线找到妈妈的单位,在妈妈和她同事惊诧的目光中哭哭啼啼地溜达进了她办公室。想来当时场面定是十分尴尬,所以我当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被遣返回家。看着妈妈哭笑不得的脸,我立刻识相地表示一个人在家完全木有问题!

  奶奶爷爷病好出院了,为了解放妈妈的生产力,准备把我这个小累赘接回去。爸爸把我送到奶奶家的时候我都很配合,吃过晚饭他准备走了,我便立马像只小猴子一样抱着爸爸的脖子不松手。奶奶和爸爸见状没有办法,只能再把我带回来。直到见到妈妈的那一刻,我才把牢牢挂在爸爸脖子上的手松开。这就是天然的母女亲情吧,即使经常被稀饭喂养,经常要独自留守家中,还是愿意和妈妈在一起。

  说到小时候的“武力值”,我并非全无印象。奶奶说我小时候可难带了,总是精力旺盛,特别难哄入睡。但她还是把我养得很好,不仅“文韬”,还“武略”。为此奶奶得三五不时地拎着水果跑到隔壁老刘家或是对门老李家赔礼道歉,原因是我又把人家孩子给打了。和现在相比,谁又能想得到我小时候会那么犀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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