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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好故事,是对电影人情怀的考验

yangguangjujiao 2016-08-05 15:55:25 李湘萍 总第225期 放大 缩小

今年暑期档大银幕甫一拉开,就被一条“游弋”了12年的“大鱼”占据——这便是由广西柳州仔梁旋担任导演的电影《大鱼海棠》。

电影上映前的几天,网络上满满都是“翘首期待”,微信中不断转发的预告片中,隐约可见的龙脊梯田、桂林山水等广西元素,吊足了广西影迷胃口。随即,各种“追随”帖拼出“大鱼”诞生记。

2004年5月,在清华大学上学的梁旋做了一个和《庄子·逍遥游》相关的梦。梦醒后他便与朋友张春把梦中所见做成了一个7分钟的动画短片,《大鱼海棠》就此诞生。该片刚上线,便受到广泛关注,并陆续获得一系列国内外电影节技术奖、创意奖。这就是国漫迷们关于这部影片“12年情怀”的开端。

梁旋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尽管从柳州一个小县城考上清华被视为“鲤鱼跃龙门”,但他内心想跃过的“龙门”显然不止于此。2005年他毅然从清华退学,与张春成立文化公司,专心致志投入动漫梦。2008年,《大鱼海棠》获得第一笔启动资金,开始了将短片制作成电影长片的创作过程。其间遭遇重重困难,创作一度停顿。2013年,梁旋在网上发起影片资金众筹,从近4000位网友手中筹得了158万元,打破了中国电影众筹融资纪录,引发电影界关注。同年11月,获得影视圈巨额投资的《大鱼海棠》再度重启。

“跳票”的《大鱼海棠》终于在2016年暑期档如约而至大银幕。“12年一梦”的情怀期许,让忠实追随“大鱼”的粉丝兴致勃勃地走进电影院。

影院里,低沉苍老的女声轻轻划开水墨般的银幕画面,一个从相遇到重逢的故事,一段成长和寻求归宿的旅程铺陈开来。“每条大鱼都会相遇,每个人都会重聚”,这是主题曲的唱词,也是导演想要表达的主题。

然而,当主题曲还在徐徐绕梁之时,随着第一拨观众走出影院,网络、微博、微信等立刻“炸”起一片弹劾声,随之各种技术帖、情怀帖、毒舌帖、揭幕帖如洪水泛滥,几将“大鱼”沉底。

网友毫不留情地“吐槽”:影片的视觉、分镜剪辑的品质在国内算一流,场景绘画相较日本一流动画也不逊色,但是影片叙事的空洞乏味和精致的画面一样令人印象深刻。剧情最是硬伤,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放不下等人生命题杂糅,混沌一片。细节处的天神世界如何运作、天神为何惧怕人类等,也无一交待清楚,“等了12年居然等来一套玛丽苏傻白甜”。

“我不会把具体的东西讲出来。”面对各种质疑的声音,梁旋常用这一句话回答。他表示,“观众的期待值”是不可控的,他通过媒体对观众喊话:“观众要脑补背后的故事。”

然而,经过观众的再三脑补,只能强化他们对这部影片的认定:围绕一个愚蠢少女的三角恋故事。连同曾和梁旋一起面对重重困难的制作团队成员也终于忍不住表达了“不堪回首”的心悸——最初的立意“每条大鱼都会相遇,每一个人都会重聚”已经被改得面目全非。但凡觉得没创意就改剧本,觉得分镜画面丑就改剧本,设计说不好做就改剧本,甚至配音说读着拗口还是改剧本。

资本浪潮让《大鱼海棠》得以面世,但是来自“自己人”的意见让旁观者看到了影片被“吐槽”的症结:“成在导演的固执,输也在导演的固执。”“无论我们提什么意见,无论多么民主的表达,他仍然坚持己见。”

画面的精美替代不了故事的“孱弱”。广西资深影评人甘雨认为,“影视作品的核心是剧本,是内容。”从这两年的影视发展可以看出,“技术”已经不成为问题的时候,越发要回到初心。“技术和形式可以促进讲故事,但是如果不能匹配故事,就会引起观众的不适应,让人感觉形式大于内容。这几年很多伪3D的电影被观众诟病,以及这次《大鱼海棠》的讨论两极分化,可能也是根源于此。”

在甘雨看来,电影是文化+娱乐的大众产品,不但要在外在的技术层面愉悦观众,内含的价值观才是最终感动观众和评判的重要标准。中国动画走出了成人化的可喜一步,但是在创作者由于文化背景和经验等某方面缺失不足的时候,需要寻找专业人士参与,在“故事”层面多打磨,而不是只沉迷于自己擅长的技术层面。

从去年的《大圣归来》到现在的《大鱼海棠》,不少对国产动画有着热情与包容的影迷一直期待国产“神作”的诞生,但显然仍需等待。中国电影面对如洪水涌入的资金,能否不忘初心,讲好故事,显然是对电影人情怀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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