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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春运记忆,见证我们的时代

yangguangjujiao 2016-02-29 10:45:12 总第214期 放大 缩小

1980年,“春运”首次出现在《人民日报》和新华社的通讯稿上……2016年1月24日,承载着盼归和团聚的春运里,“老铁路人”李建新作为K1677次列车的安全员踏上了他第29个、也是最后一个“春运”,坐着让人“吃尽苦头”的绿皮车一路走来,李建新坦言“舍不得”;送走2016年春运的第一班务工人员包车,济南长途汽车总站南区党委书记尹桂芳多少有些感慨,35年前,去河南每天只有一班车,一进“腊月”大家就开始抢票的情形,又浮现在眼前……

列车安全员的春运记忆

29年前,坐椅靠背都是一个“回家”的希望。

1987年,自兖州机务段调至当时的济南列车段的李建新成了济南至哈尔滨列车上的一名列车员,那一年,历史上第一个春节民工返乡潮出现。

有关数据显示,那一年的春运平均每天有70万人站着返乡,“肩扛、头顶着大麻袋的‘老乡们’甚至自发地喊着号子往车厢里挤,有些人为了抢位置直接爬窗户。”李建新说。在很多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眼里,能买到火车票是“本事”,能挤上车才是“大能耐”。李建新坦言,那个时候为了让旅客能上车回家,乘务人员甚至得手脚并用把旅客往车厢里“送”,但依然无法保证所有人都能上车,毕竟还得保障运输安全。李建新就曾遇到过车已启动,丈夫焦急地跑来求助,说自己妻子没能挤上车。

一列列“绿皮车”在炎炎夏日是让人透不过气的“闷罐子”,可到了春运时却又摇身一变成了制冷效果超好的“冰箱”。“春运时东北太冷了,门经常冻得开不了,厕所的水管稍不留意就冻住了。”李建新说,为了让车厢里多少有点儿暖意,让旅客们能喝上一口热水,就需不断地填煤、烧炉,一趟车跑下来至少需要一吨煤。现在回忆起来,李建新笑言,真是一忙一身灰,一路上脸总是黑的,为了让旅客午饭时能喝上一口热水,几十斤重的大水壶,他提着一走就是好几节车厢,“没办法,人太多,车厢里的空间太有限了。”李建新说,旅客们总是“见缝插针”,什么坐椅靠背上,什么过道里,有时就连厕所里都有旅客。

这样的情形似乎一直持续至2000年前后。此后,绿皮车换成了空调车,速度也在不断提高,“再也不用受这么大罪了。”李建新说,如今到哈尔滨连高铁都开起来了,以前三四天的路程,如今8个小时就到了。从吃泡面、嗑瓜子、聊天、打牌,到如今的一部电影、一杯咖啡,客流成分也越来越多样化,人们走得越来越远,不变的只有那一股对回家强烈的期盼,这样的变与不变总是让即将退休的李建新感慨不已。

1月24日,李建新踏上了济南至张家界的K1677次旅客列车,作为一名老铁路客运人,“最后一个春运了,跑完就退休了,真的舍不得。”李建新说。

汽车站书记的春运记忆

35年前,坐长途车就像运动员入场。

说起35年前,自己当售票员的经历,如今的济南长途汽车总站南区党委书记尹桂芳依然记忆深刻。

“1981年,我第一次经历春运售票,整个车站只有5个售票窗口,代表着5个方向的班车,几乎每个窗口能伸进来十几双手,与现在车站34个售票窗口根本没法比。”尹桂芳说。当年的售票窗口和现在的也大不相同,并不是敞开式的大玻璃,仅仅只有一个小窗口,车票也只卖3天以内的,而不是如今的60天。

为了能买到一张回家的票,很多旅客会直接睡在售票厅,排着长队、提着大包小包的旅客但凡能靠近窗口,就会义无反顾地把手伸进进去叫嚷着自己家的方向,“看不到旅客的样子,就只能拽着一只胳膊,摇晃着问去哪儿。”尹桂芳说,如今回想起来,每一声叫嚷似乎都是对回家的期盼。

那个年代纸质客票被称为“硬壳票”,每名售票员的坐席前都有一个有十几个小格子的立柜,每个小格子里放着一个地名下的“硬壳空票”,“旅客说去哪儿,就从哪个格子里抽一张,卡上日期,手写上客车编号。”尹桂芳说,为了能尽快地把票卖给旅客,她甚至把自己练得可以“左右开弓”。济南到齐河票价0.9元,到济阳1.3元,到商河2.4元……如今,她尽管已说不出各地班线具体票价,但依然能够准确记起当时的票价。1992年,微机进入公路客运售票系统,“第一张微机票是一个夏天的晚上卖出去的,我依稀记得那位旅客要去莱州,当时票面显示的还是掖县。”尹桂芳说,能够卖出第一张微机票,至今都觉得自豪。

“很长一段时间,很多方向的班车一天只有一趟,有时候旅客走不了就直接睡在站上。”尹桂芳说。旅客上车更像是运动员入场,一名车站工作人员举着牌子,旅客就排队站在后面,跟着举牌人一路走着找车。2000年以后,公路客运开始变得高级起来,“现在旅客在家点点鼠标,票就买到了,一客一座还要系安全带都成了硬杠杠。”尹桂芳说。如今的“春运”,公路客运的兜底作用更加明显,“每年都是除夕当天我们最忙,我们要把每一位旅客都送回家。”尹桂芳说。

一位农民工的春运经历

说不清啥叫“流量”,已经会微信拼车了。

捧着满满一碗热粥,被冻得几乎没了知觉的手指开始缓过神来,他吸溜着喝下一口热粥,转头问身边的工友,准备什么时候回家。有的说已买好了火车票,有的说准备坐长途大巴……工友们似乎都早有打算,唯独老刘自己,1月24日早上看微信上的新闻才知道“春运”已经开始,距离过年也已不足半月,他觉得自己也得开始盘算一下今年怎么回家过年了。

今年48岁的老刘家住莱西,10年前开始外出打工,“今年走得不算远,所以也就没觉得回家是难事儿。”老刘说自认为还算个比较跟得上时代的“打工仔”,“我都是打零工,一年回一趟家,出来了就哪有活儿去哪儿。”主要以电焊为生的老刘说起这些还颇有几分得意,“我还真去过不少地方,广州、沈阳都去过了”。说起回家,老刘先想到的就是《人在囧途》,“这10年,该囧的路,我基本都走过了,什么被人坑买到假火车票啊,长途汽车坏在半路走不了啊,从四五年前开始吧,我更愿意找老乡搭伴、凑车回家。”老刘说,后来他发现和他有相同想法的人还真不少。

“第一次蹭人家车走,还是在上海打工,同一工地的老乡带着我,去凑一个当包工头同乡的车。”老刘说。包工头有钱,也没问老刘要车费,老刘觉得过意不去,停车休息时,买了两包烟塞给了他。后来老刘才知道,其实老乡之间在车费上还是算得比较清楚的,“一般大家都会以长途汽车的费用为基准,打个8折或9折。”老刘说。“老乡嘛,聊着聊着就近了,虽然会堵车,但并不觉得闷。”在老刘看来,回家能找到同行人让他觉得在陌生的城市多少有些归属感。

说着,老刘拿出儿子替换下来的诺基亚手机,打开微信,一个被标注为“情深深义重重”的老乡群被点开,“为了和家人保持联系,去年过年我特意跟着儿子学用微信,感觉还挺方便,就是还没明白流量是怎么回事儿。”老刘说着,便在群里问了一句有没有过年从济南回莱西的,很快微信群里就开始讨论起来……

“听儿子说,我这种叫‘拼车’,挺时髦的。”老刘说,他也在新闻上看过,上网就能找到一起回家的人。自认为跟得上时代的老刘并不会使用这些所谓的“拼车”软件,而他也不准备去用,因为在他看来,“拼车”是背着一年的收获和喜悦,和有缘的老乡往家奔。          

                                   (济南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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