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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克伯格的陪产假

yangguangjujiao 2015-12-16 16:00:54 王 聃/特约撰稿人 总第210期 放大 缩小

据媒体报道,美国社交网站“脸书”创始人马克·扎克伯格11月20日宣布,由于华裔妻子普丽西拉·陈即将临盆,他将休两个月的陪产假。扎克伯格在“脸书”个人主页上说:“这是一个十分私人的决定,我打算休息为期两个月的陪产假,迎接我们女儿的到来。”按照“脸书”公司的规定,员工最长可获得4个月的带薪产假或陪产假。扎克伯格今年7月宣布妻子怀孕、即将生个千金的喜讯。由于普丽西拉之前多次流产,这将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扎克伯格说,普丽西拉这次孕期足够长,因此流产风险较低。

对扎克伯格陪产假的几种解读

仿佛把一颗石头扔进了池塘,扎克伯格要休陪产假的消息,迅速在网络上引发了沸沸扬扬的议论。

有观察家试图指出:扎克伯格休陪产假也非人人皆可复制。其实,即便在美国,产假福利也只是因人因地而异的人事政策,并非美国联邦法定。事实上,在产假制度方面,美国相比欧洲诸国落后不少。美国的产假制度和其他很多制度类似,联邦政府有指导意见(6周无薪假),具体各州自己说了算,各家公司也不同。比较普遍的一种是:6周带薪假+6周无薪假,通常在同一公司服务满一年之后有这个福利。像加州这样偏民主党的州,福利制度会更好些,如果公司本身又支持的话,前后加起来通常能休到4个月,任职公司、保险项目和州政府各自承担一部分休假期间的工资。

也有观察人士质疑:男人休产假靠谱吗?其主要观点是,尽管扎克伯格说,这是一个“非常私人的决定”,原因是他认为这对孩子和家庭最好。不过,他将此事公开,或将为美国的男人和女人树立一个榜样,让美国在男女平等方面迈出新的一步。因为据一项最新调查显示,在美国只有不到1/6的公司向员工提供产假,其中大部分都是母亲在休。即使男人被提供了带薪产假,他们也不太愿意休,或者至少不会实实在在地休好几个月。将近8成的父亲在孩子出生一周后就回去工作。美国加州通过的一项法律,给予大多数工人,包括男性和女性,长达6周的带薪休假,这个州的父亲在孩子出生之后休假的天数平均只有7.5天。

造成此种现实的缘由何在?作者称,除了怕影响收入和升职,大多数美国人不愿意休产假,还是观念作祟。调查显示,男人更愿意做一个积极的父亲,而不是更多参与到孩子的生活中。调查还显示,男人更难在工作和家庭职责上取得平衡,在与家庭有关的犯罪上男人比女人责任更大。在如何兼顾工作和家庭这件事情上,今天的男人似乎比当初的女人还要纠结。要求弹性工作时间、产假(带薪或不带薪)或其他相关福利的男人,有可能被看成是软弱、没有男性气概,最危险的是被看成“没有事业心”。

尤其让这位作者难以置信的是,善于主张各种人权的西方国家直到近来才开始将产假定为强制性,让男人休产假仍是新鲜事。今年4月,英国宣布父亲可以休2周的产假,并且可以在孩子满1岁前另外与母亲分享长达50周的产假。在美国,法律并不要求雇主为员工提供带薪产假。因此,扎克伯格的举动具有示范效应。

这位作者还观察到,在硅谷,越来越多的企业将提供丰厚的产假作为笼络和留住人才的一种手段,因为越来越多的父母和岁数较大的工人希望得到对家庭更有利的福利,而不再是免费的美食、洗衣服务、按摩或现场的医疗服务等。

基于此,他认为,随着越来越多的公司将产假当作员工福利,特别是诸如扎克伯格这样的公众人物的加入,西方媒体似乎看好男人休产假这事。

应该说,这些观察家展示出了扎克伯格休产假,以及他给男性员工休陪产假背后更真实的社会环境,以及这些举动的难能可贵。不过,我依旧固执地认为,扎克伯格休产假具有着对中国企业和员工的强烈启示。

扎克伯格陪产假的中国式启示

归纳舆论的分析,大致说来,扎克伯格休产假的中国式启示表现在以下方面。

首先,“这是一次女性主义的胜利”。

有媒体认为,扎克伯格释放出一个信号:如果男人将家庭置于事业之上(至少在当你有个刚出生的孩子时),这也完全OK。对于其他男性来说,他是个好榜样,而且不止于此。对于女人来说,这也是个好消息。生育让女性在职场上遭受着严重歧视和不公正对待。当男人开始放产假,就意味着平衡事业和家庭不再只是女人的事。男性产假将带来两性间的相互理解和共鸣,并且有助于消除那些过时又无用、对所有人都没有好处的性别刻板印象。

尽管现实中多数家庭中的女性也同样外出工作,甚至是家庭的主要或唯一经济来源,但人们还是会有这样的假设:比起工作,女性更看重家庭。所以她们在职场上并不可靠,工作也不用那么拼。

《纽约时报》在去年发表的一篇文章提及了一项长达15年的研究,发现女性每生一个孩子,工资会降低4%,而男人每有一个孩子,工资则会提高6%。“雇主更不愿聘用母亲,或者认为她们不够称职,即便与男性资历相同也很难有同等薪资。”

另一些研究则发现有孩子的女性和没有孩子的女性之间的工资差距,甚至比男女之间的差距还要大。而女性一旦将工作置于家庭之上也会遇到麻烦——她将遭到严厉指控,被认为是个不称职的母亲。

所以,媒体认为,男人休产假是为了更多参与到孩子的整个生命过程中。这同样很重要,不是吗?而且顾家的父亲当然也会让他们的另一半生活起来更容易,女性已经在双职工家庭中承担了更多的抚育责任。而男性产假就是改变这种过时模式的有效手段,有助于女性从传统观念中解放出来,并获得工作与生活的更多发展可能。

其次,有利于“父亲角色”的回归。媒体直称,这是“父亲角色”缺乏的年代。近年来,《爸爸去哪儿》、《爸爸回来了》等强调“父亲角色”的综艺节目火爆上映并获得大众的喜爱,除了节目制作的精细与趣味性,也映射了社会对“父亲角色”的共同期待。

有媒体提供了一个专业化分析的角度:传播学者麦奎尔在“使用与满足理论”中指出:受众是有着特定需求的个人,他们的媒介接触活动是基于特定需求动机来使用媒介,从而使需求得到满足的过程。由于对父亲家庭责任的强调是社会大众的迫切需求,而《爸爸去哪儿》等节目正满足了大众的需求心理,因此这类综艺节目能斩获极高的收视率。现代社会里,“父亲角色”的缺失,其实从西方到中国都是一个普遍现象,而男性休产假,无疑有助于“父亲角色”的回归。

其三,对家庭与婴儿都有“特别的益处”。这一点很容易想象到,也是媒体所普遍指出的,婴儿的感觉和知觉相当灵敏,父亲的语言和气息对宝宝感觉和知觉的发育、坚强性格的形成以及价值观的形成都有好处。研究表明,父亲在婴儿早期生活中的参与,会对孩子将来的身心发展产生积极影响,他们在社会交往能力和解决问题能力方面会表现得更出色,兴趣也更加广泛。同样,新爸爸如果能够休陪产假,也能减轻妈妈的孤立感和身心负担。

某种意义而言,扎克伯格休陪产假的正向价值是普适性的,对中国亦不例外。当然,需要指出的是,虽然扎克伯格休陪产假给出了启示,但在一个连双休都无法全部保证的中国式劳动环境中,将其复制和兑现依旧难度较大。如果连女性产假都不能无障碍地供给,所谓的男性陪产假,实在有点距离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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