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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山还是山

pinweiyuedu 2015-11-19 10:25:58 堇 钰 总第208期 放大 缩小

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迷上了摇滚。不为歇斯底里,不为桀骜不驯,也不为标榜自己些什么。只是喜欢摇滚的直接、洒脱和率性。正如年初在《我是歌手》里第一次听到原本不是很看好的谭维维翻唱的那首《开门见山》,“打开门,就见山。我见山,就是山。本来就很简单,不找自己麻烦。”这个世界本就太复杂,我们又何苦自找烦恼,说个话办个事绕来绕去,说太多的话掩盖真心,做太多的事模糊本质,我们总是懂得越多,看得越透,越不敢直视自己的生活与经历,不敢直视自己的内心,就把自己当成世界的孤儿。其实,这个世上一样东西不可直视,那就是太阳,如此之外,没有什么是不可直视的,只取决于你敢不敢、忍不忍心。

叶儿总对我说,不敢去想以后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现在生活中的自己总是被世俗推着一步步向前走,她说那就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也不算好也不算坏。我觉得叶儿的人生态度大体而言还是正面的,至少她不会抱怨以前发生的事情,她总说自己的选择自己就要承受,默默的但仍是坚强的、隐忍的。她过生日那天,发了条状态,“不再期盼什么、要求什么、等待什么,就当再寻常不过的一天,再寻常不过的生活,这样,你就能忘记那些不应记住的,无视那些被忽略的……最后,深夜里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拥抱,感谢越来越坚强的自己,一直陪伴成长的自己!”女人大多数时候说的话都是感性的,包含了诸多小情绪的。婚姻、孩子都是她在父母的催促之下进行的,老公其实也不算坏,只是没经过爱情洗礼的他们,多少会有些坎坷。对于我这个单身贵族来说,我总是不理解诸如叶儿这类人的小情绪,不管被世俗家庭所迫成什么样子,孩子都有了,有什么还不能直说的,想要被老公记住生日,就直接跟他说“今天我生日”、“我要礼物”!可是,她跟我说,你错了,世界上不可直视的东西除了太阳,还有人心,无关勇敢,无关忍不忍心。

鉴于我的“冥顽不灵”,她对我说,“你现在还处在见山是山见水是水的庸人阶段,我呢,已经是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的是俗人了。”我也懒得去计较什么庸人俗人谁比谁更低端,但是她似绕口令式的话倒把我怔住了,什么山啊山、水啊水的,绕来绕去把自己整得跟个居士一样了。不过,求学好问的我还是想办法去弄明白了什么是“山就是山”的理论。原来那句貌似非常有哲理的话,是古人早就云过了的,完整的句子应该是“见山是山见水是水的是庸人,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的是俗人,见山又是山见水又是水的才是智者。”庸人—俗人—智者,就是宋代禅宗大师青原行思的参禅三重境界:参禅之初,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禅有悟时,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禅中彻悟,看山仍然山,看水仍然是水。如此看来,叶儿对自己的鉴定,还是觉得她对自己的生活与人生是有所悟的,有些我觉着要直接说出来的话与表达出来的情绪,她自是有她自己的小打算。我看她的生活与她看我的生活大概是一样的,身不在其位,言自不达其意,谋自不足取其果。不过,她自是也没真看透的,因为她也只是到了“看山不是山”的境界,还没到“见山还是山”。

山山水水的纠缠到最后,我究竟是没能辩出个所以然出来,要知道山与水之间的孰是孰非本就没有定论,那条“三八线”哪会像在课桌上那么清晰可变,它在山水之间跳来跳去早就不见了踪影。忽然想起《东邪西毒》,张国荣饰演的欧阳锋在片尾以洞穿世事的平静说:以前看见山,就想知道山的后面是甚么,我现在已经不想知道了。不过,还是佛祖的训诫能指点迷津,“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心中有佛法何必有佛珠?心中有那明镜又何必要那跳来跳去的“三八线”?这就像辩证法中的否定——肯定——否定一样,每一次否定都是前进一个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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