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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那群还在游牧的人

yangguangbaodao 2015-09-28 16:13:17 丁志军 姜淑娟/文 总第205期 放大 缩小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这是很多人脑海中对内蒙古草原的印象。不过,草原游牧民族的生产生活方式早就发生了重大转变,从“逐水草而居”转变到“择地安居,舍饲半舍饲”,一望无际的草原被一道道围栏切割成若干细小的碎块。

幸运的是,这个世界总存在着“美好的意外”,在内蒙古东部的阿鲁科尔沁旗,非常罕见地保留了原生态的游牧生产生活方式,原始、本真,自然、纯净。人们可以到这片“净土天成”的草原感受原汁原味的游牧风情。

游牧区没有任何永久性建筑

从阿鲁科尔沁旗政府所在地天山镇出发,驱车大约一个半小时抵达巴彦温都尔苏木(乡)政府所在地。再往前行进近两个小时,就到达目的地——巴彦温都尔苏木游牧区。山坡上的白色蒙古包远远望去像是无意间撒落的棉花糖,一群群悠然自在的马儿、牛儿和绵羊随处可见。

当地人为我们准备了自制的奶茶和奶豆腐作为早餐。我们做客的宝音满都拉家的蒙古包面积并不大,大约有10平方米。中间是一个炉子,炉子里侧摆着人字形的床铺,吃饭睡觉看电视都在床铺上进行。每个蒙古包都安装了太阳能电池板,在草原上也能看到电视节目。

在草原生活,饮食只能以牛羊肉和奶制品为主,蔬菜是极为稀罕和昂贵的,好在现在的牧民家家都有了车,可以偶尔去乡镇采购一些。自来水更是没有的,喝水要到溪里去取。正是因为远离现代生活的各种便利,草原的原生态才得以完好地保存至今。

巴彦温都尔苏木苏木达(职务名,相当于乡长、镇长)贺希格德力根告诉我们,阿鲁科尔沁旗旗委、旗政府高度重视游牧区的保护工作,至今游牧区草原生态和植被保护完好,没有任何永久性建筑,游牧民住所全部是蒙古包。

牧民、牛羊与草原和谐相处

蒙古族谚语中有这样的对话:“孩子问妈妈:为什么我们总是搬来搬去、辛辛苦苦?妈妈回答说:我们要是固定在一个地方,大地母亲就会疼痛;我们不停地搬迁就像血液在流动,大地母亲就会感到舒服。”

巴彦温都尔苏木草原管理站站长苏雅拉图说,如果在同一个草场上长期放牧,牲畜的蹄足反复践踏地表,就会导致草原表层下的沙土裸露出来,从而招致风蚀沙化,破坏生态环境。只有人和牲畜不断地迁徙和流动,才能够既保证牧群不断获得充足的饲草,又避免由于畜群长期滞留一个地区而导致草场过载,草地资源退化。

巴彦温都尔苏木游牧区草原大约有200万亩,虽然分给嘎查(村),并没有分到户,也没有实施草库伦、网围栏之类的“切割工程”,而是采取了集体经营使用的方法。“拥有这片草原的牧民们从未提出过划分草原、各自经营的想法,在他们的传统观念中,世世代代草原都是牧民们共享的财产。”苏雅拉图说。

在这片天然牧场上,蒙古族牧民根据雨水丰歉和草场长势决定一年的游牧线路,牧民、牲畜、草原相互依存形成牢固的“三角关系”。巴彦查干嘎查牧民宝拉格虽然在定居点有砖瓦房,但一家人一年四季都住在蒙古包,过着游牧生活。他说:“我们在草原上来回迁徙的时候,就是跟着牛羊走,它们一天走多远,我们就迁徙多远,从不刻意赶路。”

努力保护好游牧文明的活化石

当下,游牧文化正受到农耕文明、当代商业文明和工业文明的冲击,面临严峻的生存挑战,巴彦温都尔草原何以幸存下来?

阿鲁科尔沁旗农牧业局局长尼玛仁钦告诉记者,这大致源于两个原因:第一,自清康熙以来,溯西辽河、西拉沐沦而上,以“放垦”为特征的农耕化过程虽然对蒙东科尔沁草原造成很大冲击,但由于大兴安岭山地的阻隔,草原农耕化界限止于大兴安岭南坡海拔800米以下地区,巴彦温都尔苏木由于地势较高,从而保留了大量天然草场;第二,这里曾经属于锡林郭勒盟与赤峰市尚未划界地区,因此以家庭为单位的草原承包制度没有实行,一度普遍推广的草库伦、网围栏建设工程在这里也没有全面铺开。这就为实现季节性转场放牧(游牧)创造了有利的条件,同时也得以维系了冬季南迁,夏季北移的游牧传统。

2014年6月,以巴彦温都尔草原为核心区,整合高格斯台罕乌拉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查干浩特林丹汗王呼图克图宫殿遗址、罕庙、根丕庙等历史文物,以及草原游牧民族各项传统文化的阿鲁科尔沁草原游牧系统,被列入第二批“中国重要农业文化遗产”项目,也是唯一列入遗产名单的草原游牧系统。

谈起草原游牧系统列入遗产项目的意义,内蒙古农业大学草原文化研究所所长格日勒图表示,这是一件意义深远的大好事。希望通过游牧文化的挖掘和保护,能为人们留下一方未受污染的绿色草原、一片水质清洁的水源地、一座丰富多样的动植物基因库、一处寻根问祖的心灵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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