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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谈】生死悲剧

pinweiyuedu 2015-07-28 17:06:51 刘玥乔 总第201期 放大 缩小

莎翁笔下那个家喻户晓的悲剧,一个有关复仇的故事。围绕着一个饱受争议的词语,一万个读者读着一万个哈姆雷特,也许是因为生与死的问题太过深奥,一万个人的答案也不尽相同。

也许,又是因为争论着哈姆雷特自己的答案——那个甚至他自己都未必醒觉的答案。

悲剧,自是以死亡告终。但许是因为文学作品中的死亡实在太多,第一次合上末页时并没有多大的伤感,反觉着些突兀,便只困惑着再读。

哈姆雷特依旧踯躅着选择了死亡的复仇,踯躅着开始谋划一切,踯躅着出手去试探叔父,踯躅着去实行他小心翼翼的计划,最终仍踯躅着在沾毒的剑下,结束了生命,又添上茫然。踯躅,踯躅,阅读便也费解于这两个字眼。哈姆雷特知晓于世的伟大复仇便是如此混合着犹豫?

而下一刻恍然,也许这之所以是悲剧,非是为那死亡,却是为那踯躅。

复仇,本是一个鲜血淋漓的词汇,而复仇的哈姆雷特却少了那决绝的心狠手辣。从他决定的那一天起,他更多的时候是被动的,甚至唯一显出些果敢的只是在向叔父作无害的试探之时。接下来的复仇,总是因旁人对自己的威胁而似是“迫不得已”地进行,是为了自保的敌进我防,如此,甚至得不到一个机会敌退我进。而就连他夺去生命的人,都多少是借着些外力的推动而死去的。

或许,他犹豫着,所以被动,他眷恋着,所以犹豫。一切还牵挂着最初的问题:活着,还是死去。

故事最后,他只让人将事情原原本本告知于世人。或许他是方才发现自己仍未能确定自己的答案,而希望世人延长他的思索吧。也许,他是方才隐约领悟自己并非全心地奔赴死亡。

他仍是一个平凡的人,一直以来仍向往着生命。他眷恋施明德的热烈阳光,一切美好的未知。而父亲本与他无关的死和所谓“情理”中必然的孝心的复仇,让他无奈而迷茫地放弃了他们,闭上了双眼,走向死亡黑暗的注定。他并未意识到,但他确实怀念着——他亲手推开的爱情、生活与生命。

另一方面,也正是这份踯躅、这份合情合理的留恋,让哈姆雷特成为了一个鲜活在书页上的形象,与一切为自己闭眼不看的答案而痛苦的人一样。

悲剧,因为向往生,却选择死,痛苦因为找不到的答案就在心底。

哈姆雷特没能明白,其实义无反顾地去追寻生命的阳光,何罪之有?若复仇的结果是失去自己的愿望、渴求与一切可能,那究竟是在惩罚谁呢?而至上的生命,又有什么理由值得为之放弃呢?

看清生命的阳光,才得以沐浴它的温暖,得以明白一份真谛,去无悔地追寻。如此,才终于安葬了一个哈姆雷特,一并与他的生死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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