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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客”和他们的时代

yangguangjujiao 2015-05-20 13:42:18 王钟的/特约撰稿人 总第193期 放大 缩小

 

常海霞三次参加全国人大,每次参加都有一个新身份。

26岁时,大学生村官常海霞当选第十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甘肃代表团最年轻的代表。她是仅有一万余人的裕固族唯一一位全国人大代表,承担着“把一个民族带到大会堂”的使命。“既然当选了,就要努力做一名称职的人大代表。”带着这样的誓言,她第一次来到首都北京,就是到人民大会堂参加人民代表大会。

第二年,常海霞结束了大学生村官的服务期,成为县里农业银行的行长助理。月收入七八千的她,在当地“算是小有成就”,这在一个西部边远的小县城已十分令旁人羡慕。此时,她还是“凝聚向上向善的金融正能量”,以扎根祁连山深处牧场、竭尽全力为牧民服务闻名。与此相对应的是,每年带来的建议都与生态保护相关。

今年两会前,常海霞辞去了银行的稳定工作,贷款20余万元投入养殖业,准备建立自己的牛羊养殖基地。“85后”创业者是她的新身份。“别人找工作找不到,你有这么好的工作还辞掉?”身边的人大多发出这样的质疑。但是她心里却有更加长远的打算:自己如果养殖成功,可以形成示范效应,让更多的牧民逐渐舍弃传统的游牧习惯,草场禁牧而不减少牧民收入,更好地保护草原。

做“创客”的青年精英

“众多‘创客’脱颖而出”,李克强在政府工作报告中说到了这样一个新名词。尽管在两会会场上,与创业有关的代表委员大多数是创业的成功者,早已在商海中叱咤风云,正在进行时的“创客”还是极少数,但是,创业早就是两会热词之一。很多人都给出了“创业者迎来春天”的判断。

1990年生的孙宇晨在成为“创客”前,有许多重“潮”的身份: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获奖者、北大毕业生、《南方周末》实习生、香港《亚洲周刊》的封面人物……他曾经是文学青年,通过自主招生进入北大中文系;他在大学期间又转系学历史,励志从事学术工作;而在美国就读硕士后,获得了几次投资成功后,他又萌发了创业理想——努力将分布式互联网清算协议带入中国,这一技术将让消费者的跨国汇款更加便捷。

“上能hold得住很大的场面,下能干些很dirty(垃圾)的活儿。比如到银行跟领导汇报,但也包括处理一些琐碎的文档。比如说公司没有人,我可以做,甚至没有人倒垃圾,我出去倒。接地气和高大上都能做,你的心态得放得非常平。”孙宇晨这么谈论自己的创业心得。没错,对一个初出茅庐的“创客”来说,他又一次“潮”了。

同样生于1990年的张天一也曾是北大学生。相比孙宇晨高端的银行业创新,张天一“硕士粉”的创业则显露出“接地气”的一面。略有趣的是,在北大张天一的专业是金融法,毕业生的去向大多是投行和金融机构,他却没有做同学们所做的“高大上”的工作。他的创业项目是——卖米粉。作为一名湖南人,牛肉米粉在张天一心目中占有不可替代的地位。感觉北京没有几家牛肉米粉店的他,把卖家乡美食作为自己的创业主线。

“我能精准地找到北京大约30万到40万接受我这个口味的湖南人。我不需要满足2000万人的胃,我只需要坚持做我自己就好了。”尽管牛肉米粉是家乡美食,其多油多辣的味道放在北京很难成为大众流行食品。就此,张天一有上面那样清醒的认识。在创业的开始阶段,创业者很多容易犯大而全的错误,期待一下子把市场都给占领了。但是在理性的“创客”看来,动作慢一些无妨,把自己的方向掌握好才重要。

“不要拿互联网思维说事”,也是张天一回答记者提问的妙语——很多人觉得北大硕士毕业卖米粉,一定有什么神奇的秘诀,动辄把“互联网思维”这一流行语给张天一的米粉事业贴标签。张天一则有如此妙语:“人人都在谈颠覆的时候,真正炫酷的事情,是能不能让人回归人本身。”的确,买米粉没有必要玩概念,做出一碗好吃的米粉才是最重要的。

找到别人想不到的需求

现在已经成为中国最大餐饮O2O平台的“饿了么”,其创始人大学期间喜欢游戏,打着打着就忘记了食堂的饭点。当时大学生订外卖大多还是打电话,“电话叫餐经常占线、餐厅选择少、对比少、服务难以评价。”“饿了么”创始人康嘉和张旭豪发现了这样的问题。

他们展开了这样的讨论。一个说:“这外卖,为什么不能在晚上送呢?”一个说:“晚上生意少,赚不到钱,何苦。”前一个说:“倒不如我们自己去取。”后一个说:“干脆我们包个外卖吧。”他们在某天晚上合计了一晚,第二天就起来做事情,从设计网站开始走上了创业路。“饿了么”的创始人是大学生,从一开始就针对大学生,从高校获取第一批用户。

找到用户,对两位”资深外卖爱好者“来说,并不算太难的事。这也是这一代“创客”的特征,创业者和消费者在身份上更为贴近。不过另一方面来看,他们获取创业资源的能力则面临了考验。对大学生来说,比较困难的是吸引更多饭店加盟。“饿了么”采取两人一组沿街进店推销的策略。一拍即合的当然是少数,更多店家都是将信将疑——“凭什么我在你网上开个页面、放份菜单,你就要抽8%?”他们的策略是“谈,不断谈,谈到老板不想跟你再谈,就谈成了”。最忙时,他们每天“扫”100家饭店,其中最难谈的饭店就天天回访,“谈”了40多个回合才拿下。

相比电脑上的虚拟游戏,外卖行业这场现实社会的游戏没那么好打。网络外卖这块市场被发掘后,美团、淘宝、百度等互联网巨头相继加入到这场竞争中,这给从草根而起的专业外卖网站“饿了么”带来了压力。不过,在与美团等外卖网站的竞争中,“饿了么”也得到了启发,正如创始人所言:“当时我们只停留在做存量市场,美团培养了市场,把一个没市场的地方给做了起来。”

竞争压力增大,对“饿了么”的创始人来说,现在很少有时间打游戏了,也早就不再是每天吃外卖的大学生。但是他们共同的想法也应和了来自两会的声音:“现在是创业以来最兴奋的阶段。”

轰轰烈烈的“创客时代”

在“创客”们的成就背后,从来不乏有人泼冷水。其中泼冷水最猛烈的人,往往还是成功的“创客”。全国政协委员、新东方教育科技集团董事长俞敏洪就在今年两会期间说:“即使在美国商业机制等等一切都非常成熟的前提下,创业项目也有95%都是失败的。”不过,“创业”本身并不与成功划等号,它更多地体现着一种价值观。正如俞敏洪所解释的:“创业95%以上都失败,但是失败并不影响整个创业的大潮。”

位于北京中关村核心地带的车库咖啡,被称为创业者的孵化机。听名字,它只是一家咖啡馆,事实上也没错,咖啡馆是一家创业机构的基本功能之一。它是一个咖啡馆,它又不只是一个咖啡馆。如果了解到它的消费群体,一切都变得不同了。刚开始的创业者如果没钱租到合适的办公室,不用发愁,只要花一杯咖啡钱,就可以在车库咖啡待一整天。

一段新闻报道如此生动地描述车库咖啡的样子:“800多平米的空间里,IT男星罗棋布。每个桌子都有独立的接线板,花22元买杯最便宜的美式咖啡,可以坐上整整一天,同时低价使用这里的投影、打印复印、1G的无线网。在这里还可以‘刷通宵’,很多新创业的公司索性不租办公室,全天候在此办公。”车库咖啡还孕育了神奇的数字:从这里走出了4个年收入过亿的创业团队;有110个团队在这里获得投资;还有70多个团队就是在这里组建的……而且这些数字还在不断增长中。

当然,正如俞敏洪所说的,车库咖啡不仅仅制造成功,它包容所有的大胆尝试。这里还有请病假来北京花光了带来的十多万人民币、只好栖身胶囊旅馆的大学生;有五次创业、百折不挠的车库常客;也有“天天摆地摊”的技术达人。实际上,“创客”的精神就在于此:他们不以刚开始的财富多寡论英雄,他们较量的是点子的新颖,他们相信技术改变人类,他们也脚踏实地步步为营。

“大人物”也在关心车库咖啡的成长。2014年底的一个深夜,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主任鲁炜也来到了车库咖啡,就连大洋彼岸的美国副国务卿诺韦利也听说了车库咖啡项目,她专程前往,并表示:近期还想再去看一看。鲁炜与她约定,“下次你来时我一定陪你同行”。

小小的咖啡馆散发出如此大的魔力,这背后,是无数创业者热情拼搏的意志,是涌动在时代间的潮流,也是开放与创新的灵魂栖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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