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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势力文化中逃离身份的焦虑

pinweiyuedu 2015-01-19 20:00:52 ■ 陆小娅 总第188期 放大 缩小

 

“你说,一个人挣多少钱才够?”一个朋友问我。

“如果你想在北京四环以里拥有一个三居室,在郊区拥有一个别墅;如果你想有一辆好车;如果你想让孩子上双语幼儿园,如果你想每年带全家出国旅行一次……”

朋友打断了我:“那,500万都不够!”

于是,他开始为自己如何挣到500万以上而焦虑,因为他认为只有达到这样的生活水准,才能算是“成功人士”。

不到30年的时间,中国“成功人士”的价码翻了几番。有意思的是,和当年的“万元户”比起来,今天拥有百万家产的人要焦虑得多。当年的“万元户”多是农民和个体户,有文化的人虽然对“搞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耿耿于怀,但还能以自己有学识而自傲。到了现在,有文化也好,没文化也好,富起来的人越来越多,可仍然感到自己“穷”的人却并不见减少。

所以,阿兰·德波顿的《身份的焦虑》出版并译介到中国,可谓正逢其时。他在中文版序言中说:“社会保障了生活的基本需求之际,就是身份的焦虑滋生之时。”

所谓的“身份焦虑”,是指我们对自己地位的担忧。作者认为它是一种现代心理病,因为在以出身决定地位和财富的等级社会里,“成功”和个人的才智与努力关系不大。社会金字塔最底层的人,即使有向上爬的愿望也很难实现。恰恰是讲究机会均等的民主社会,为人创造了改变命运的可能,“成功”便与个人才智及努力挂上了钩。这也就使得没有获得“成功”(通常被财富多少而标定)的人,很容易在自己和他人眼中被看成是“不优秀”的。他所要承受的,也许不是缺衣少食,而是被人忽略、遭人白眼、自惭形秽之类精神层面上的痛苦。

在阿兰·德波顿看来,人们对身份的在意,其实是为了满足内心对“爱”的渴求。“获得他人的爱就是让我们感到自己被关注——注意到我们的出现,记住我们的名字,倾听我们的意见,宽宥我们的过失,照顾我们的需求。因为这一切,我们快乐地活着。”

千百年来,作为独立的生命个体,中国人被关注和尊重的需求一直处于极端的饥渴之中。由于这些需求无法通过健康的渠道满足,因此贬低他人和显示自己成了克服身份焦虑的两大手段。现在全世界的奢侈品都到中国来找销路,这也从另一个角度佐证了中国人的身份焦虑:必须靠外在的东西让自己获得优越感。就如作者所说:“人们追求奢华,与其是出于贪欲,倒不如说是源于一种情感上挥之不去的心结。”

人是否可以摆脱身份的焦虑?是否可以不用贬低他人和显示自己来克服身份的焦虑?德波顿不是心理治疗家,但通过他开阔的视野,你会发现人类早已经做出了种种努力。这些努力包括历代哲学家的探索,包括艺术家们通过创作(小说、绘画、悲剧、漫画)对势利进行的解构,包括政治制度方面的改革,也包括宗教的作用和人们选择的生活方式(如波希米亚)。

如果你想不被身份的焦虑所困,就会发现资源无所不在。当然,这需要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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