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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不曾远去的踩踏悲剧

yangguangjujiao 2015-01-19 19:24:08 王 聃/特约撰稿人 总第188期 放大 缩小

 

“殷女士一家7口当晚一起到外滩,想看浦东的灯光秀。她告诉记者:‘当时不知道谁喊了几声,然后台阶上就有几个小年轻起哄拥挤。本来台阶上就挤满了人,平台上的人想下来,下面马路上的人想上去,我们被挤在当中。很快就有女孩子摔倒、尖叫,然后人就一层层倒下去。’”——这是此次上海外滩踩踏事件中一位当事人事后的描述。尽管是粗线条的,已足够惊心:当踩踏事件发生时,单个的在场者,就像一群身于困境中却失去秩序的羊,命运早已不由自己掌握。

这样直接威胁到生命的场景早已不是第一次发生。按照专家分析,踩踏事故的四大危险关键词是:女性、学生为高发人群,学校、宗教场所为高发地带。

这些年,发生我们身边的造成严重人员伤亡的踩踏事件,按照时间的由近至远顺序,至少有着以下几起。

云南昆明市明通小学踩踏事件

这应该是距离上海外滩踩踏事件最近的一起类似事件。

在昆明市盘龙区政府对外的通报中,该起事件被如此描述:2014年9月25日下午,明通小学体育教师将两块体育教学使用的海绵垫子(长200厘米、宽150厘米、厚30厘米)临时靠墙放置于学生午休宿舍楼一楼单元过道处。26日14时许,学校起床铃拉响后,明通小学一、二年级午休学生起床后返回各班教室上课,学生在下楼过程中,由于靠墙的其中一块海绵垫平倒于一楼过道,造成通道不畅,先期下楼的学生在通过海绵垫时发生跌倒,后续下楼的大量学生不明情况,继续向前拥挤造成相互叠加挤压,导致学生严重伤亡。

媒体对当时场景的描述触目惊心:“楼梯口较窄,无法散开。‘有些同学赶着写作业,下楼时速度很快,几乎是跑着的。’不宽的楼梯道瞬间挤满了人,前面陆续有学生倒下,后面不清楚情况的学生又跑下楼,人群拥堵至5、6楼都无法动弹。哭声和喊声在午休楼的楼梯道里此起彼伏。”

资料显示,明通小学创建于1955年,是教育部首批命名的“现代教育技术实验学校”,是“云南省一级示范学校”、“云南省实验学校”、“云南省优级甲等学校”。现有43个教学班,2710名学生。

截至2014年9月26日,踩踏已造成学生6人死亡、26人受伤,其中两人重伤。

宁夏西吉县北大寺踩踏事件

2014年1月5日上午,部分群众到西吉县北大寺参加已故宗教人士忌日纪念活动,13时左右,在为信教群众散发油香(油饼)过程中,由于群众相互拥挤,发生意外踩踏事故。

事故发生以后,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习近平总书记做出重要指示,李克强、俞正声等中央领导也都做出重要批示。自治区党委书记李建华、自治区的主席刘慧等主要领导也都做出相应批示,要求全力抢救伤员,妥善处理善后工作,安抚好家属,查清事故原因,确保社会大局稳定。

截至2014年1月6日下午,尽管受伤人员在第一时间全部送到西吉县人民医院进行抢救,但仍有14人经抢救无效死亡,而其中有不少未成年人。6名转往固原市医院医院医治的伤者,除一人病情危重外,其余5人暂时病情平稳。$nextpage$

湖北老河口秦集小学踩踏事件

2013年2月27日早上6点,是秦集小学学生上早自习的时间。学生准备去上早自习时发现,原本开着的宿舍楼大铁门还在紧紧关着。学生越挤越多,6点15分,踩踏事故发生。

据了解,秦集小学由原来当地的中学改成,包括张岗村在内的8个村的学生都在这里就读,路远的孩子只能寄宿。25号是学校开学的第一天,校方为了加强管理,晚上对宿舍楼下铁门实行关闭,由于27号早上没能及时开门,导致了踩踏事故。

按照2013年2月27日老河口市委宣传部在事故发生后的公告:这起事件共造成了11名学生受伤,共有4名重伤学生因抢救无效死亡。

媒体事后的解读,普遍认为,学生宿舍的老旧和拥挤式居住的状态,是造成悲剧的直接原因。这点老河口市的相关部门亦不否认。譬如老河口市教育局韩主任就表示,“一般的就是3年级以上,1、2年级有一些务工人员在外的、家里没有人看管的也有少部分在这里寄宿,现在宿舍比较紧张,现在正在修建校舍。”

老河口市教委的一位工作人员还表示,“应该说秦集小学面临的问题在老河口是有一定代表性的,是从2001年撤点并校工作开始以来到2012年叫停的这11年期间的一个典型缩影吧。”虽然从2010年时,当地就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所以这几年只要是撤点合并的学校,从基础建设到师资力量的引进,当地都全力支持,但政府部门所做的,显然还远远不够。

这意味着,和事发的秦集小学一样,在老河口当地,存在安全隐患的中小学校,远不止这一所。

北京密云县迎春灯展踩踏事件

2004年2月5日晚,密云县在密虹公园举行第二届迎春灯展时,因一游人在公园铁桥上跌倒,引起身后游人拥挤,造成踩死、挤伤游人的特大恶性事故。

据了解,从农历正月初十开始举办的密云县第二届迎春灯展计划举办十天,5日是第六天。平日观灯游人约3000人,但由于5日是农历正月十五,观灯人数骤增至3万多人,造成人员拥挤,最终因一游人在举行灯展的密虹公园一座桥上跌倒,引起身后游人拥挤,从而导致37人死亡,15人受伤。

有目击者称,事发现场至少有数万观众,最开始是因为拥堵。因为桥只有三四米宽,大群人从桥西口出来的时候,有一人先摔倒了,后面的人拥上,一个踩一个,秩序就开始混乱。然后,他看到靠桥右侧的2米长的护栏和红色彩灯,全部被拖离了原来的位置。在120来之前,他协助武警把死伤者一个一个背了出来。他还看到好几个女孩,还有一个九岁的小男孩子。现场尸体以女性、小孩为多。

踩踏事故之后的追责

因踩踏事件往往伤亡重大,牵涉人员多,亦往往为外界和舆论所关注,所以在事故的善后中多有着追责的环节。

在云南昆明市明通小学踩踏事件后,经公安机关对踩踏事故的调查,对该校校长、分管校园安全工作的副校长、体育老师三人,以涉嫌教育设施重大安全事故罪,依法刑事拘留。与此同时,昆明盘龙区委还研究决定,给予盘龙区教育局局长、盘龙区拓东街道办事处分管安全生产的副主任、明通小学校长停职检查;免去盘龙区教育局分管校园安全工作的副局长职务、免去盘龙区明通小学分管校园安全工作的副校长职务。

在宁夏西吉县北大寺踩踏事件后,根据《宁夏回族自治区实行党政领导干部问责办法(试行)》相关规定,经固原市委常委会研究,报经宁夏回族自治区党委同意,对西吉踩踏事故负有主要领导责任的西吉县县长停职检查;对负有直接责任的吉强镇镇长、西吉县宗教局局长、西吉县公安局副局长给予免职。西吉县公安局对踩踏事故发生负有主要责任的活动主办方西吉县北大寺寺管会负责人依法拘留。

湖北老河口秦集小学踩踏事件后,当地对负有领导责任的市教育局局长等6名责任人实行先免职接受调查,待调查结果出来后依纪依法处理;对秦集小学校长、政教主任给予行政撤销职务处分,与其他4名责任人移送司法机关依法处理。

北京密云县迎春灯展踩踏事件后,北京市委、市政府决定对相关责任人员进行严肃处理:密云县委书记对事故发生负有重要领导责任,给予党内警告处分。密云县县长张文引咎辞职。对事故中涉嫌玩忽职守犯罪的两名直接责任人员移交司法机关处理。其他8名事故责任人也分别受到党纪、政纪处分。

综合以上的追责情况不难看出其两个特点。一,对于造成重大伤亡的踩踏事件,追责往往来得较快;二,追责的覆盖面相对广泛,既有党纪、政纪的处分,对于触犯刑律者,还将移送司法机关依法处理。

然而,再多的问责也挽不回消逝的生命。惟愿踩踏事故能够更少一些。现世安好,方为最平凡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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