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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何时、是否结束叙利亚战争

banyuesudi 2012-09-05 12:08:34 总第131期 放大 缩小

 

美国布鲁金斯学会中东政策萨班中心的肯尼斯•波拉克(Kenneth M. Pollack)最近在一篇文章中提出要给叙利亚局势“正名”,只有正确地定性才能找出正确的解决办法。他引用中国古话“名不正则言不顺”说道,就叙利亚当下局势来看,正确的“名”就是“一场全面内战”。如今的叙利亚就如同上世纪70、80年代的黎巴嫩,90年代的阿富汗、刚果和巴尔干,以及2005年到2007年期间的伊拉克。叙利亚问题不是暴动、不是叛乱。叙利亚不是也门,更不是埃及或突尼斯。

波拉克说,认清这个简单的事实很重要,因为内战会使一些难以控制的强大势力浮出水面。然而,要想结束冲突,就必须抓住一切机会应对这些势力。那么如何结束这种内战呢?一般来说有两种方式:战争一方以残酷的方式胜利;抑或外部力量强力介入,结束战争。

不使用武力就能达成协议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此安南作为阿盟和联合国叙利亚事务特使的使命失败了。基于同样的原因,奥巴马政府想要俄罗斯对叙利亚施加影响力的希望落空了,把解决也门问题的路子套用在叙利亚问题上的努力也落空了。阿萨德不会下台的,因为他相信,如果他下台,他本人及其家人都会被敌人杀害。阿萨德的想法或许是对的。

波拉克认为,就算阿萨德自愿辞去总统职位,那也无济于事:虽然战争是阿萨德掀起的,但作战的却是阿拉维派民众,他们觉得自己不仅是在为其特权地位而战,还是在为自己的生活而战。就算阿萨德辞职或出逃,还是会有别的阿拉维派领导人站出来延续这场内战。

如果美国觉得结束叙利亚内战符合美国利益,那华盛顿当然可以选出一方加以支持。在波拉克看来,美国已经做出行动了——奥巴马政府已要求阿萨德放弃政权,而且许多媒体报道说美国正暗地支持叙利亚反对派。但波拉克也指出,美国向反对派提供的支持还不足以使其在短期内获得胜利。如今,叙利亚内战是一场“武器对人海”的战争。叙利亚当局的武器装备足以打击反对派,但反对派的人数足以占领许多非核心地区。如果能够切断叙利亚当局的重型武器来源,使内战走向步兵化,那么反对派的庞大数量将为其获得优势。

不过,就算反对派成功占领大部分地区,甚至首都大马士革,阿拉维派及其盟友也可以躲进山区继续反抗,就像2001年发生在阿富汗的情况一样。此外,叙利亚反对派高度分散,各个政治派别和武装力量之间分歧众多,其中最有可能成为主导力量的是叙利亚穆斯林兄弟会。与埃及或突尼斯的穆斯林兄弟会不同,叙利亚的穆斯林兄弟会是一个古老、守旧、强硬且带有宗派性质的组织,很像塔利班。综上所述,反对派的胜利意味着用一个善于屠杀迫害的政权取代另一个善于屠杀迫害的政权。美国若要考虑是否支持反对派,就必须记住这一点。

不过,波拉克指出,美国还是有办法降低这种风险的。首先,美国可以向反对派提供反坦克和防空武器,帮助其快速、彻底战胜阿萨德政权。更重要的是,美国及北约盟国还可以培训叙利亚反对派,这种培训还可以整饬反对派武装的秩序、消弭各个武装力量之间的党派之争,从而进一步为战后秩序重建打下基础,而且影响叙利亚战后政治重建的最佳途径就是在最大程度上参与构建胜方军队。

在波拉克看来,用足够的耐心来构建一个新的、运转良好的政治体系要比结束战争更加困难。构建良好的政治体系是防止战败方实施大规模屠杀的唯一途径。要是能把这一点做好,那么甚至有可能帮助叙利亚走向真正的民主,从而带来长久的稳定。可是,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需要长期的军事、政治和经济援助。美国若想降低成本,就不能只是单独行动,土耳其、欧洲和阿拉伯国家也应当提供支持。

就当下而言,美国没有干涉叙利亚的足够动力,因为美国在叙利亚没有重大利益。可是,如果叙利亚内战波及中东其他地区,那么美国的利益就会受到威胁。波拉克提醒道,美国必须注意这一点。如果叙利亚内战果真蔓延到其他国家,那么美国就不得不做出决策了——挑出一方支持其胜利,或者促成国际干涉。波拉克认为十有八九是先选择前者,若不奏效再选择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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