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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婚恋市场——一块混着性与谎言的巨大蛋糕

绝对深度 2017-10-16 19:24:06 总第243期 放大 缩小

  互联网婚恋平台一直是大家谈到时心照不宣的话题,似乎不登大雅之堂。但是,作为一个中介平台,它和其他的中介网站一样,有巨大的盈利空间,同时,也因其服务性质的特殊,有着许多监管的灰色地带。

  网民纷纷扒出世纪佳缘以及其他婚恋网站的诈骗现象,并表示应该取缔这种网站。确实,这不是“世纪佳缘”第一次发生这种行为。据报道,婚恋网站存在问题的也不止世纪佳缘,搜索“法院裁判文书”显示,百合网、珍爱网、有缘网等多家婚恋网站名下系有多起婚姻诈骗、传销、抢劫等案件。

  法院判决数据触目惊心,而此前这种纠纷却很少进入大众视野。苏享茂像是另一起“李文星事件”(李文星,求职时误入传销公司,最终溺水身亡),再一次将互联网中介类平台的审核缺失、监管缺失以及互联网公司的责任问题推向了风口浪尖。

  信息不对称:婚恋网站存在的必然

  虽然这个时代早已脱离了父母包办婚姻的模式,但“相亲”仍然是许多中国人认识未来伴侣的途径。从简单的公园相亲角,到婚姻介绍所,再到婚姻介绍网站,这种类似于利益交换的婚姻市场经久不衰。

  伴随着如今聘礼的涨价、人们对伴侣的追求变高,婚姻市场越来越有利可图。但是,婚姻市场不同于其他的服务行业,它并不是服务越好,客户存留时间越多,反而是服务越好,客户越容易离开。

  因此,瞄准高端客户,并开展VIP、一对一等定制服务是市场必然的逻辑。而且,普通的婚姻介绍网站有一个问题是,人们通常会眼高手低,试图寻找比自己条件好的对象。但是条件好的相亲者需要对等的客户,因此世纪佳缘的一对一红娘服务获得了所谓“高端客户”的青睐。

  世纪佳缘的红娘服务标注最低价格为4万元,并且普通用户可能会缴纳更高的费用来保证服务质量,但是,其质量是否真的能与收费相匹配?一个腾讯对世纪佳缘的采访中,揭露了在世纪佳缘的线下红娘服务中,红娘很少进行风险提示,合同中还隐藏了不合理条款。而在实际的相亲过程中,还存在“婚托”的现象。这意味着为了提高红娘服务的成功率,骗婚行为可能还会获得网站的某些资源支持。其他婚恋网站也是一样,即便是真实信息,平台对用户本人信息的安全性也很难保证。

  然而,即使存在种种问题和诈骗现象,世纪佳缘从红娘服务中还是获得了大量的利润:退市前一年,一对一红娘服务年度净收入为人民币2.615亿元。本来中介机构是用来消除信息不对称的,但婚恋网站利用了相亲市场中信息不对称问题,从中牟利;而信息不透明问题不解决,用户就仍然要依赖平台的资源。

  难管难禁:自我审查还是外部监管?

  首先,这种婚恋网站本身难以判断会员的信息是否真实。目前,全国各省份婚姻登记尚未联网,因此,对婚姻状态的审核实际上难以进行。这种系统性的漏洞是这类网站运营存在的困境。同样的,其他个人信息的真实性也很难做到完全的审查。

  在难以审查的前提下,也就出现了腾讯采访世纪佳缘时,相关人员的推脱话语:相亲者“都是成年人”,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安全,相亲者要自己判断。因此,通常发生诈骗现象后,当事人更容易看作是自己的失误,不会高调公开这种私事。而网站这种做法,在法院追溯责任时,也非常容易推卸责任。

  另外,除了自我监管的缺失,外部监管缺失也是一个问题。一方面,婚恋市场民间属性比较强,政府对这个领域无甚监管,另一方面,互联网中介机构发生纠纷也缺少相关法律。

  然而,相关的法律专家表示,风险提示不能构成免责条款,网站仍有审核基本信息的义务;并且,如果某某人的行为构成敲诈勒索罪,网站作为“帮凶”,逃脱不了干系。

  如何改善:信任问题任重道远

  中国的婚恋相亲市场发展到今天,标准化程度越来越高,甚至发展出了产业。但是,这种“相亲”模式,很大程度上把婚姻当做买卖,是一个很“畸形”的模式,它既是过去旧社会中恋爱模式的一种延续,又反映出现在这个时代人们对情感、婚姻的不信任;用利益关系去缔结、巩固婚姻,既传统又现代。

  然而,用金钱可以“买”到感情的这种做法,其背后的心态注定了风险。编者相信已故的程序员苏享茂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或许他选择了相信市场制度,相信世纪佳缘网站在收钱之后会提供相应的服务,包括服务背后的保障。然而,他信错了,正如相信了招聘平台的李文星一样,没有看到外在监管的缺失让中介平台失去了自我监管的动力。

  近日,据媒体报道,共青团中央、民政部、国家卫生计生委联合印发《关于进一步做好青年婚恋工作的指导意见》。协调多部门推动实名认证和实名注册在婚恋交友平台严格执行,依法整顿婚介服务市场,严厉打击婚托、婚骗等违法行为。

  从外卖平台的卫生问题、百度医疗事件到boss直聘风波和世纪佳缘引起的自杀事件,互联网虚假信息、网络空间中的信任问题成为近两年互联网平台最突出的问题。如何规范这类中介平台?除了政府出台相关法律法规来规范以外,或许建立、完善并利用征信体系会是一种办法。用第三方平台去对需求双方的信用做相应评估,比如芝麻信用等征信平台。

  自我监管是虚无缥缈的,利用市场去做监督、完善准入规则,完善互联网法律,才能建设更有效率、更安全的网络环境。

  (北大新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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